新城区行政审批局工作人员正在接受手语培训。
无障碍坡道、地铁口轮椅升降机等是为肢障群体提供的无障碍设施，盲道是为视障群体设置的专属安全通道。但听障群体由于残障特征不明显，手语普及率不高，长期缺少专属于他们的信息无障碍基础设施，导致他们缺少与外界交流的机会。
数据显示，我国有听力残疾人2780万，占全国残疾人的30%以上。为推动“十四五”时期手语规范化工作，为听障群体提供无障碍语言文字服务，中国残联、国家语委共建国家通用手语数字推广中心。今年以来，西安也持续打造信息无障碍环境，从提升公共服务做起，逐渐让听障群体走出无声世界。
被困在无声世界里的他们
在咖啡馆工作的听障人士孙娜。
孙娜是一位听障女孩，1岁那年发烧后因打青霉素而失聪，耳边所有的声音消失了，从此她被困在寂静的世界里。懂事后的孙娜逐渐清楚那种无声的痛苦，看着身边的小朋友张嘴和自己说着什么，失去听力的她无所适从，只能回家抱着妈妈痛哭。孙娜说，长大后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聋人要想融入社会面临着诸多难题。
2003年从特校毕业后的孙娜决心继续提升学历，随后进入西安美术学院读大专，但在步入社会后，她还是感到整个世界与她隔着一堵墙。“我说话你能听懂吗？你能和我们沟通吗？”外界的质疑和冷眼让孙娜感到无助。做过多年文员工作的她如今选择在一家由听障人士创办的咖啡馆内工作。
“平时在咖啡馆里和同事们都用手语交流，这让我感到自在舒适。但一旦外出看病、吃饭，如果别人不会手语，我们就只能用手写文字与人交流。”孙娜说，电视、网站课程、直播频道是他们获取外界信息最重要的途径，却往往因为没有配备字幕而成了不明所以的“默剧”，就算佩戴人工耳蜗也只能听到部分声音，学习、获取信息的效果因此大打折扣。
“对于那些没有条件植入人工耳蜗的听障朋友们而言，可能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孙娜说，中国有几千万个和她一样的听障者，世界笙歌鼎沸，却好像与他们无关，因为与这个庞大群体不成正比的是，现在会手语的人极少，听障群体似乎没有专属于他们的安全“盲道”，他们被困在无声的“孤岛”里。
手语是他们认识世界的“眼睛”
“如今，不少软件和智能设备都有自动转换字幕、远程视频手语翻译服务等功能，这的确给我们听障群体带来了不少便利。”陕西省兼西安市聋人协会主席贾双登说，一些高科技产品让听障人士的世界逐渐有声，但手语对于听障群体来说仍然是不可替代的语言。
“只要有聋人的地方，就有手语的存在。它简便快捷，其他工具都难以替代。”贾双登举例介绍，手语是视觉语言，通常由“字”或“词”作为具体表达，比如:“我要吃饭”。手语用三个动作进行表达:一手指向自己，随后五指并拢，掌心向上，在腰间从前向后滑动，食指与中指并拢模仿筷子的样子在嘴边拨动。由此可见，手语既直观形象又简单方便，是最适合聋人与外界交流的方式。
贾双登认为，一方面，由于听障群体受教育程度不同，而且并不是每个聋人通过戴助听器、做电子耳蜗、进行康复训练就能够获得与他人沟通的能力，因此，目前听障群体在日常生活中大多还是只能靠手语交流。另一方面，文字和手语在日常生活中是相互补充的关系，一些手语翻译软件在表达时会按照健听人语序来翻译手语，导致交流、理解有碍，而语音转文字软件也有准确度不高和速度慢的缺陷。但手语能满足听障群体“以目代耳”的感知特点，是听障群体认识世界的“眼睛”。
推广通用手语需健听人积极参与
“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有方言和普通话，其实聋人的世界里也有‘方言’”。西安市第二聋哑学校校长杨建科说，由于地区差异和历史原因，目前很多中老年聋人仍使用当地形成的自然手语，与目前通用手语的打法有很大差别，这使得各地聋人之间、聋人与健听人之间的手语交流存在障碍。其次，当前手语的普及率较低，除了从事聋教育的人和部分聋人会手语，很多健听家长也几乎不会手语。
杨建科表示，通用手语普及率低会导致听障群体就业难、生活难、融入社会难。“推广通用手语势在必行，手语虽是聋人创造和使用的语言，但手语语言体系的建立和推广都离不开健听人的积极参与。”杨建科说。
“首先要对服务工作者、社会助残志愿者、残疾人工作者等进行手语培训，提高手语普及率，增加手语交流机会。其次，依托现代传播媒介进行手语推广，例如增加电视手语节目和线上的手语频道。”杨建科说，在手语推广过程中，要让广大受众认识到手语是一种交流工具，消除对手语的陌生感，这样有利于听障群体无障碍获取信息，消除心理压力。
政务服务大厅升级改造打造信息无障碍环境
“从前想办业务都需要家人陪同，或提前把要说的话用笔写下来，非常麻烦。但近期的办事体验真是让我感受到了城市无障碍服务水平提高了，必须点赞！”听障人士刘先生前期开了一家小店，需到现场办理相关手续。几天前，在新城区行政审批服务大厅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刘先生去大厅无障碍爱心窗口办理了业务。令他惊喜的是，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可以很熟练地用手语跟他进行交流。
据悉，在推广普及手语的工作中，新城区残联已经取得一定成效。“对于听障群体来说，全社会推广手语是在为他们搭建专属的无障碍通道，是有针对性地打造信息无障碍环境。”新城区残联负责人表示，在前期组织的面向政务服务人员的手语培训活动中累积了推广手语的经验。下一步，新城区残联还将面向全社会组织手语培训活动，鼓励更多愿意学习手语的群众也参与到手语学习中来。
记者了解到，今年以来，为进一步加强西安市无障碍设施建设与改造提升工作，全市各区积极努力打造信息无障碍环境，各区政务服务大厅陆续启动无障碍改造工作，为残疾人提供专属服务。针对听障群体，新城区、国际港务区、航天基地、经开区等地的政务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均接受过手语培训，能为前来办事的听障群体提供手语服务。
此外，为迎接十四运会和残特奥会，西安地铁编制《西安地铁基础手语手册》，加强对工作人员的手语培训，成立了爱心手语服务队，服务队可为听障群体提供站台服务、出站服务、安全检查手语服务。（西安报业全媒体记者 雷杰 文/图）